鎮江位於長江南岸,離揚州、南京都近,但今日嫵媚不過江北的揚州,繁華不過上游的南京,路過三、四回,零零散散走訪景點、市街,不是陰雨就是霧霾天,看起來更一副有志難伸的三線城市模樣。
其實作為一座兩千多年歷史的古城,鎮江花個兩天品味一下很OK。除了著名三山景點:白蛇傳故事中水漫金山寺的金山、三國演義孫權劉備聯姻甘露寺的北固山、擁有瘞鶴銘書法刻石和定慧寺的焦山,還有西津渡古渡口和古街,以及清末、民國風華一時的伯先路和京畿路。
西津渡渡口至少從三國時期就存在,隋朝開通連貫長江南北岸的大運河後開始熱鬧起來,歷朝歷代無數名人曾在此落腳、登船,萬般心緒留下不少詩詞,以下唐、宋各挑一首感受一下:
唐代張祜:「金陵津渡小山樓,一宿行人自可愁。潮落夜江斜月裡,兩三星火是瓜洲。」
宋代王安石:「京口瓜洲一水間,鍾山只隔數重山。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
詩中地理位置和地名稍微解說一下:三國時期鎮江名為“京口”,西津渡在唐代名為“金陵渡”,宋代才稱西津渡。“瓜洲”位在長江北岸,和西津渡隔岸相對,大運河與長江交錯時,南北渡口便分別在西津渡和瓜洲渡。“鍾山”在南京,也叫紫金山,南京歷朝歷代名稱中也包括金陵,但唐代南京名為下元、江寧,金陵渡並不在南京。
清中期長江在鎮江這端的江灘淤積,至今西津渡已不臨水,距離長江有三百多米,渡口模樣只能憑想像。西津渡留存古街不足一公里,曾經殘留的一些店舖商家近年不幸修成了假古蹟,還好元代過街石塔「昭關石塔」和鄰近的唐代觀音洞、清代救生會一段還有些味道。
西津渡背靠雲台山,古街下方原本也有不少老房子和廠房倉庫,放兩張十多年前瞧見正在拆除整修的模樣,和兩張近年修完模樣,已經開出很多餐廳,整個區域還在持續發展變化中。
西津渡古街一端座落昔日的英國領事館,現作為鎮江市博物館使用,下篇再介紹。從這裡延伸的伯先路上有許多晚清和民國早期建築,比如廣肇公所、鎮江商會、金山飯店、江南飯店、蔣懷仁診所等,曾有不少民國名人軼事,像招待過孫中山、蔣中正來訪之類,不知道鎮江是否有人整理書籍介紹?
伯先路繞著雲台山走,原名南馬路,為紀念辛亥革命先烈趙伯先而更名。伯先路上的伯先公園從民國15年(1926年)開始修建,仍帶著古典園林樣貌,同時也建有伯先祠、五卅演講廳等紀念性建築。
伯先路走著走著到寶蓋路又換名字成京畿路,同樣有一些中、西風近代建築如鎮江郵政總局、世界紅卍字會江蘇省分會、吉慶里、瑞芝里等。近幾年伯先路和京畿路歷史建築陸續整修,估計下回拜訪又要換一個樣。這條由西津渡古街、伯先路、京畿路串連起來的歷史長廊,來鎮江很值得走一遭。
老房子越來越少,高樓越來越多,中國古城現代化的共同宿命。2006年和2017年拍的鎮江市區照片雖是站不同角度,但多少能感受到氛圍不一樣。
2017年重訪,我又找些市區的老街道拍拍,否則傳統社區拆遷一片就少一片,只剩零星分布的保護建築。走走經過沈括故居的“夢溪園”、五柳先生陶淵明後人的“五柳堂”、清代收容棄嬰的慈善機構“育嬰堂”、民初設立的教會學校“崇德學校”、大西路福音堂的“美以美會”教堂碑。大西路上還有幾間民國時期的老字號商店,有興趣的人也可以來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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