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智化寺是明代司禮監太監王振於正統八年(1443年)興建的家廟,現也被冠以「北京文博交流館」名稱,但參觀完都沒理解有啥用意?我就是去了趟智化寺。
智化寺原有三路院落,目前雖然僅餘中路,仍是一組難得保存完整的明代建築,因此才能與敦煌莫高窟、北京故宮這類大名鼎鼎的國寶級古蹟一併列入1961年大陸公布的第一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名單。現存中路建築依序為山門、智化門、智化殿、萬佛閣(如來殿)、大悲堂。
進入山門的第一進院落兩側分立鐘樓、鼓樓,之後的智化門相當於天王殿,但裡頭的四大天王、彌勒、韋馱等塑像皆已無存。智化門前的兩通石碑「敕賜智化禪寺之記」和「敕賜智化禪寺報恩之碑」留有智化寺創建歷程相關資訊。
智化殿即為大雄寶殿,面闊三間,院內有株海棠冬季結實累累,紅色果子相當討喜。智化殿內部原供奉三世佛,但1972年神像被移往北京西山大覺寺,現在看到的三世佛是從最後進的大悲殿搬來擺放,因此和智化殿的空間尺度不大匹配,感覺佛像明顯小了一號。
智化殿內兩側原有十八羅漢,同樣無存,現殿內除三世佛之外的其他佛像可能都是從其他寺廟遷移過來保存,可惜都沒有說明。此外殿裡還有一座鼓面彩繪雙龍戲珠的明代大鼓,原放置在鼓樓。
智化殿內現存最珍貴的文物應該是三世佛背後抱廈高3.14公尺、寬4.7公尺的明代木板屏壁畫《地藏菩薩說法相》。壁畫正中央為地藏菩薩,兩側分別為閔長者、道明和尚及冥府十王,運筆、用色相當細膩,五百多年歲月還能保存如此完好也太難得!
智化殿附帶提兩點:一是殿內明間天花原有精緻藻井,可惜1930年代被僧人賣給美國人,現保存在費城藝術博物館。二是明代太監王振建寺後將宮廷音樂引入智化寺並一直流傳至今,成為古樂活化石,每天上、下午在智化殿內各有一場簡短演出(2024年),有興趣的人可以先查好時間再過去。
智化殿的西配殿“藏殿”內有一能夠旋轉的明代藏經櫃“轉輪藏”,高約4公尺,坐落於漢白玉須彌座上,八角形經櫃共有360個小抽屜,上頭各刻有一佛。經櫃上方和櫃柱雕刻大鵬金翅鳥、龍女、菩薩、天王、金剛、獅、象、四不像等裝飾,最頂部是一尊端坐蓮座的毘盧遮那佛,頭頂的藻井天花中央繪製壇城,整體不只工藝精湛,設計也充滿巧思。
轉輪藏的毘盧遮那佛不容易看清楚,放一張翻拍自館內介紹用的圖片和壇城說明對照一下。
萬佛閣為兩層樓建築,上層為萬佛閣,下層為如來殿,殿外有一個明代香爐。為保護古建築,萬佛閣並未開放登樓參觀,內部佛像應該還在,但藻井同樣流失至美國。下層的如來殿內供奉釋迦牟尼,兩側分立梵天和帝釋天,室內環繞藏經櫃,百分百的明代空間體驗,很動人。
回程前往捷運站路上順道繞去看一下位於朝陽門內大街的孚王府,這是北京現存較為完整的王府建築之一,佔地面積達4.4萬平方公尺,但目前(2024年)仍由居民和單位占用,大雜院內總戶數達兩三百戶,也不知何時才會開始騰退整修。從中路的街門、府門、銀安殿(正殿)和翼樓的尺度不難感受昔日輝煌,府門外一對超過3米高的石獅子相當雄偉,只是被違建、雜物堆擠壓的顯得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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