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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化寺是我在山西拜訪的第一座遼金時期寺廟,宏偉端正的建築群、粗大沉穩的斗拱、還有精緻有神的塑像全都讓我驚艷,那種初次相見時的震撼至今記憶猶新,當時還忍不住第二天又買票進去一次。 

其實還沒去山西前,覺得在中國參觀廟宇太令人沮喪。一些不倫不類的新建物和假古跡根本不值得一提,有幸保存下來的古老寺院又慘遭文革洗禮,大多內部空虛的像是被掏空五臟六腑的身軀,若不幸填入粗製濫造的新偶像就更加慘不忍睹。只有在山西才有這麼多的寺廟可以保存從唐宋遼金以來各時期的壁畫和塑像,即便失了香火、失了禮儀,總算維繫住寺廟的部分魂魄。 

善化寺創建於唐開元年間,原稱開元寺,五代時期改名為大普恩寺。寺廟在遼代因戰亂嚴重毀損,金天會六年到皇統三年間(西元1128-1143年)才又重新修建。明代再度修繕後更名為善化寺。 

善化寺的規模完整,南北中軸線上有山門、三聖殿、大雄寶殿,大雄寶殿左、右前方有普賢閣和文殊閣。除了文殊閣是在遺址上仿古新建外,其他殿、閣都是金代遺構。以下就依序介紹看圖說故事吧! 

山門也就是天王殿,內部的四大天王是明代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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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聖殿面闊五間,屋簷下的斜拱像開放的花朵,兼具承重與裝飾作用,一種很純粹的中國建築美學。殿內有華嚴三聖的主像三尊,即中間的毗盧遮那佛(大日如來)和左右兩邊的文殊、普賢菩薩,這些都是明代塑像,但民國重新彩繪後有點失去古意。殿內有一方書法很美的宋碑記載金代重建善化寺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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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賢閣坐西朝東,2010年去正在重塑裡面的菩薩像,今年去已經修好,雖然用心,現代工藝終究是略遜一籌。不過修了也好,有心人可以拿來和大殿塑像比較一下。普賢閣對面的文殊閣在民國初年毀於火災,近代才又重建,不是真古蹟了。 

從前普賢閣後面花園裡擺著從別處遷來的琉璃五龍壁、鎮河用的黃河鐵牛和碑刻、石刻等文物,很值得一看。五龍壁後來被移到山門前當照壁,其他文物則不見蹤跡,可能送到博物館去了吧。現在的花園刻意整出一個大水池和仿古建築,沒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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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雄寶殿建在3.3米高的基臺上,面闊七間約40米、進深五間約25米。殿前的牌坊和鐘鼓亭建造於明朝萬曆年間,大殿本身則是金代修繕的遼代建築。殿內蓮臺上塑有端坐的五方佛,中央的毗盧遮那佛高約四米,兩旁分站弟子迦葉和阿難。其它是東、西、南、北方佛和兩尊菩薩像。這些國寶級文物從前都用鐵柵欄隔離保護著,跟坐牢沒兩樣,但佛像面容依舊典雅、祥和。現在鐵柵欄撤去,感覺佛像嘴角都帶上笑意了。 

才沒幾年,善化寺門票已經從我初次去的10塊錢人民幣、後來的20塊漲到現在要50塊了。也許因為這樣,遊客少得可憐。看廟的大姐知道我們遠道而來,看沒其他人就同意我們在殿內拍照,只提醒不要打閃光燈,說是讓我們回來做做宣傳也好。我和她聊了會,直接抱怨門票漲得太離譜。從前十塊錢我還會隔天再進來看一次,現在這種價格,我都已經進善化寺四次了,估計以後不會再來。她也同意門票太貴,開玩笑說七十歲老人就免票了,我到時再來。我說天啊,那還要等多少年!我如果能活到七十歲應該也不會想來中國旅行,太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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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雄寶殿的兩側還站著二十四護法諸天像,這些三米多高的金代泥塑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文有武,姿態、面貌各不相同,臉部神情和服飾紋理都非常細緻,其中長著六臂的日宮天子像連一片片修長的指甲都塑造得栩栩如生。 

二十四護法保存至今一個都沒少,不過如果數數會發現還多出第25尊的一個小鬼,它其實是鬼子母的原型。用白話簡單說一下故事:鬼子母原來是個專吃嬰兒、小孩的惡鬼,佛祖為了懲戒她,將她最小的兒子隱藏在缽裡。鬼子母心急如焚,苦苦哀求佛祖幫忙尋找。佛祖點化她:妳有500個小孩,少掉一個都著急成這樣,凡人就那麼一兩個小孩,還要被你吃掉,妳想他們的心情又如何?鬼子母受到感化,於是皈依佛法成為二十四護法之一。那青面紅髮醜陋的小鬼就是鬼子母原來的模樣,當她皈依佛法後就成為一個端莊賢淑的婦人像。

有些照片裡可以看到二十四護法身後牆面的殘存壁畫,大殿內原本滿布的壁畫都是康熙年間所繪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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