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縣是黃河中游西岸邊的一座山城,古時稱為葭州,民國改成葭縣。新中國可能覺得“葭”字一般人不懂讀寫,1964年改以同音的“佳”縣替代。「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蒹葭”泛指荻與蘆葦,黃河灘邊的縣城以“葭”為名,感覺既美麗又有學問多了。
縣城裡水泥房和古城牆、窯洞混搭,顯得有些凌亂,但主街民生還算熱鬧,老房子若非窯洞也都有仿窯洞的拱型洞門,相當具當地特色。城裡從前最高建築是明萬曆年間修建的八角七層凌雲塔,位在一座操場邊,不見保護,一切如此尋常。
從米脂我其實是先跨黃河去山西磧口住兩天,才又從磧口來到佳縣,一路換乘過大巴、小巴、計程車、機動三輪車,看到遼闊蒼茫的黃河和黃土高原的大風景,也看到農婦在縣道私設路障阻擋過往車輛,坐地嚎啕申冤的小插曲(當時只聯想到「秋菊打官司」),一路大小驚奇不斷。
那時陝北旅遊還未興起(2010年),黃土地上人們大多個性質樸、友善,一般不愉快的經驗只會發生在需要包車的時候。這還真沒辦法,有錢包車就像貼上肥羊標籤,難免有司機會想宰你。
佳縣隔河和山西臨縣相望,1996年後才有“佳臨黃河大橋”連通。從佳縣眺望黃河和對岸城鎮,真是沒得挑剔的風景。
縣城下方有座依山而建的雲巖寺,寺內造像石窟為宋代開鑿(因位在大殿內不允許拍照),去時廟已整修一新,但並未對遊客收費。找和尚閒聊,說是佳縣這地方信仰重道輕佛,加上官方不支持,根本就沒什麼人來。
最後看吸引我前來佳縣的香爐寺。只要出佳縣東城門即到,寺廟不大,但東臨黃河、三面凌空,背景絕美。
香爐寺始建於明萬曆年間,清代重修,正殿為聖母祠,神像全在文革期間毀去,近代新塑的工藝相當粗糙,但部分殘存壁畫仍是舊作。寺廟無人看管,到處有胡亂塗鴉,幾個縣城中學生放學過來玩,爬上爬下像練輕功,讓人覺得廟好可憐。
香爐寺前20米高的巨石柱上有小小的觀音閣。黃昏遠觀香爐寺會讓人忘掉一路的辛勞和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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